九：
卡尔小王子和布鲁斯回宫的那天是分开走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韦恩大宅，然后一个人绕了个大圈直接飞回了自己的宫殿，而另一个人则坐着自己的跑车由管家送到了皇宫的正门口。
“一切小心。”阿尔弗雷德在告别的时候嘱咐他。
布鲁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头也不回的进入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将要长住的敌方大本营。
他们都知道这一去布鲁斯可能会成功的找到些能够牵制氪星人的弱点，但更大的几率则是他被敌方挖掘出自己的底细，受伤，囚禁，亦或者是——死亡。
所以布鲁斯也没对自己的管家说什么‘我会安全回来的’这样的废话，不可考的话蝙蝠侠从不会说，即使说了，阿福也从不会相信。
当初小王子在韦恩离宫的时候跟随着他一起回家的事情只有氪星王族的高层才知道，因为需要和他们报备审批。除此之外他们谁也没有告诉，一是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二是不想引来额外的麻烦。
所以回程的时候他们同样选择了错开时间和路径，以最低调的方式回到自己的住所。
但是即使两个人做得如此隐秘，他们的行程却照样没有顺利瞒过他人的耳目。
莱克斯·卢瑟几乎就是在这天傍晚，韦恩回到自己寝宫的前后脚就出现在了他屋子的正门口。
韦恩迎出来给他行了个礼，这是必要的，侍妾对正宫。在这方面，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从不会留下任何不必要的把柄。
但是当门关上，当韦恩将其他人遣退之后，室内的气氛便一下子变得紧绷沉重起来。
“你想干什么，卢瑟？”韦恩问。
“这是你面对我时所应该有的态度么？”
布鲁斯嗤笑一声，“别绕圈子，莱克斯，如果你想玩这种后宫的游戏，我想你可能是找错人了。”
卢瑟完全不为这种冷漠的态度所动，他向来是清楚韦恩的个性的。“我想你应该非常明白我来找你的动机，为了我们那一点共同的‘小爱好’。”
“……我没什么可共享的。”韦恩硬邦邦的说，“要论我们两个深入这个‘小爱好’的机会，我想你现在的地位不是应该比我更有希望吗？”
“哦？”卢瑟反问，“这就是你和我们的‘夫君’共同生活了一周后所获得的最终答卷吗？”
布鲁斯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深不可测。
他还是小看莱克斯的情报网了，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卢瑟竟然就已经将自己的爪子伸到了氪星大本营的内部了吗？
还是说，他在我的地盘附近安插了隐秘的监视？
韦恩眯了眯眼，大脑不停的考虑这其中的利弊。然而卢瑟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毕竟任何的可疑行为都是非常容易引起氪星人的怀疑的。
——比如正宫和侍妾长时间同处一室什么的。
所以莱克斯单刀直入的告知了自己的目的，反正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就是为此而来的——而且就算他不说，难道凭韦恩的本事他会看不透自己的打算吗？
但是他隐晦的暗示寻求合作和资源共享的意图还是被布鲁斯再次毫不留情的否决了。理由是他不信任他。
这让卢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当然了，说到信任这个话题，莱克斯自己也不相信任何的人。就算是真的和韦恩合作和共享信息了，他们也肯定都会对自己获得的内容有所保留。
但是这并不是能让高傲的卢瑟被他人拒绝时可以让自己心情好过一点的理由。
他沉着脸，想要就韦恩的不识时务发表几句讽刺的嘲弄，但是还没等到他酝酿好出口的语句，门口却再次传来了小王子驾到的通传。
卢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下来的布鲁斯，然后两个人皆在卡尔迈进房间之前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
“布鲁斯，我回来——呃，正宫……不是，恩，卢瑟爱妃，你怎么会在这里？”人未进便声先到的小王子在进门后看到莱克斯的瞬间便突然卡壳了。
韦恩低垂着的脑袋狠狠皱了皱眉，为卡尔一句话里就透露出的过多信息。愚蠢，鲁莽，粗心……他在心里反复嘟囔着，虽然理智上他知道根本不应该怪罪在他的头上。
卢瑟则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三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似的，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抬起头笑容满面的上前挽上了小王子的手。
“我是来和侍妾交流一下该如何安排时间轮流服侍夫君您的。”莱克斯说，他暗含挑衅的瞅了一眼行完礼后便安静的退到一旁的布鲁斯，却没有注意到一旁卡尔僵硬的表情，“您今天要来我的寝宫过夜吗？”
按常规来说，王子和后宫嫔妃们的第一次合宿，的确是应该按照后宫宫位的高低依次轮流排下去的。至于睡在一张床上后，是要干什么，还是不干什么，则是根据王子的意愿自行安排的。
但是小王子不啊，身为表面搞基内心直男的他，不仅不想和任何人合宿，也不想和任何的其他男人有什么过于‘深入’的接触。
——当然布鲁斯例外，在卡尔的心里，这位侍妾已经被他归到了自己难得的几个朋友的范畴里。
于是他眨着眼，用着谁都听得出的尴尬声调结结巴巴的推脱着说自己处理事务一整天太累了，今天就不到处跑了，改天再来你这里住云云。
对于小王子如此不走心的违心话，卢瑟扭曲着一张脸勉强让自己维持在了微笑的表情上，而布鲁斯则是暗暗朝天翻了个白眼。
‘蠢货。’他朝送莱克斯出去的卡尔偷偷呲了呲牙，却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竟然有点高兴。
卡尔再次回到韦恩的寝宫的时候，发现布鲁斯已经面朝里躺在床上休息了。
“今天那么早就准备睡觉了？”小王子奇怪的问，要知道在韦恩大宅的时候，布鲁斯是不到半夜绝不会乖乖上床的。
韦恩懒散的声音从床里头传来：“长夜漫漫，夫君不在……你说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呢？”
卡尔窘，“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布鲁斯。”他跟着也脱了外罩爬上了布鲁斯的床，“你说我之后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韦恩装傻。“什么什么怎么办？”
“就是，就是……”小王子吞吞吐吐的说，同时心想幸亏布鲁斯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糗魄的脸，“关于我和其他的那些妃子睡觉的问题呀……你说过回宫后会帮我解决这个难题的。”
布鲁斯翻了个身，戏谑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这多好解决呀。”他拿食指点了点卡尔不好意思的脸庞，然后对着他暧昧的眨了眨眼，“你每隔两三天去一个妃子那里报道，然后就寝的时候就说前两天在我这里玩的‘太累了’……接着直接上床睡觉就成了嘛。”
卡尔没怎么听明白。“玩的太累了？”他问。
布鲁斯笑笑，然后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小王子的下面……
卡尔的脸瞬间爆红了起来。
韦恩看他明白过来自己的意思了，满意的拉过被子再次翻了个身。“你看，这不是很容易搞定嘛……”他逗他，声音从被子里窸窸窣窣的传来，“反正你是‘直男’嘛，和别的男性同床盖被子睡个觉而已，总不见得还会有什么尴尬了吧？”他说，“反正在我们地球人这里，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卡尔不吱声了。
的确，布鲁斯说的没错，仔细想想这的确是对目前他的处境来说，最折中的一种处理方式了。
既不会引起族人的注意，也不会引起妃子们的怀疑。
只是布鲁斯说这样不会再觉得尴尬什么的……小王子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就这一点提出些不同意见的。
——但是他这么思考着的同时，却完全没自觉自己正和一个‘男性’同床共枕中，而且他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而背对着他的韦恩，此刻则已经将自己的思路转到了非常严肃的那个方向。
今天莱克斯的到来，对于布鲁斯来说，还是让他产生了一定的紧迫感和危机感的。
虽说他们都是为了地球的自由而奋斗，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想要让两个完全背道而驰的理念一同合作，这当中的风险比他自己单干可要大得多了。
而且卡尔他——韦恩咬了咬嘴唇，他心底里有那么一部分的声音在不停的鞭策他，警告他——你不能让他落入卢瑟的鼓掌，你绝对会害死他。
好烦。
那么多年来，蝙蝠侠第一次不是为了怎么想办法将一个人送进阿卡姆而心烦。
——要不，就相信这个氪星人一次？
韦恩犹豫不决的想，也许过两天可以设法和他提一提他上次建议的那个平权工作，究竟要怎么偷偷操作和展开？
布鲁斯内心碾转反侧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旁边人平稳的呼吸声中渐渐安定了下来。
就这么办吧，他下定决心道，顺便到时候再提示他小心一点莱克斯。
他有预感，之后他和卡尔一起，还会有很长，很长的仗要打。
——现在，睡觉！
快睡着的时候，布鲁斯突然迷迷糊糊的想到。
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什么？
……算了，想不起来了，明天再说吧。
tbc.
这篇稍微加快一点进度，不然感觉再写20章也写不完呢……
